《抉择》 Chp 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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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唉，小老弟？说两句话啊。”
终于聊的热火朝天的两人打算拉拉旁边这个小弟，瞧着这通身的气度，马佳心道：
“还挺周正，倒是比子棋沉稳多了。”
殊不知人张超现在就是紧张。
“放轻松啊，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吧？”马佳伸过手拍了拍张超的胳膊。
龚子棋歪了歪头，斜睨着身边这个有点僵硬的同龄人。
张超有些局促地点点头。
马佳冲他笑了笑，龚子棋伸了伸脖子，靠在了椅背上。
“所以这一波打算怎么搞啊？”
马佳听后顿了顿，看了他一眼也把重心收到凳子上，脸上的表情回归平静，一时间没接龚子棋的话。
“这次国军干的这些事，有点不人道。”
“害，那你要这么说，那帮废物可没干过什么人事儿了。”
马佳皱着脸甩了甩头，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，低下头开始抠手。
“听闻沿海的几个城市，已经开始渗透了。”龚子棋皱着眉盯着马佳，“我相信在京城他们不会那么明目张胆，但一旦拿到权力，翻天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。”
“马佳。”龚子棋皱着眉有些固执地盯着马佳，迫使他抬起头来对视。
“军队在等什么？”
马佳看着龚子棋的眼睛。原本没有波澜的面色逐渐深沉起来，他抿了抿嘴，眯着眼撑着腿在思考着什么。
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，张超也抬起眼有些不安地等着马佳的答案。
“军队在等一个契机。”终于马佳抬了抬下巴，正面回应龚子棋。
“明面儿上不能硬刚。硬刚肯定刚不过，京城现在，缺个真正有话语权的人。咱们能干什么？”
“眼前的情势明摆着告诉咱们，争取，不能硬来。”
马佳左手撑着腿，右手摊开向龚子棋证明着，“咱们现在，就是守。”
“守到真正有眼界的人，来改变这一切。”
上海，蔡家公馆。
“听说最近有两个北京来的音乐剧演员表演，我想去看。”
镜子前戴着一架金丝边眼镜的少爷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身边的管家，站的笔挺，奈何表情实在看起来不太聪明。
“程昱，功课没做完。我没法放你啊......”
一旁的管家叹了口气道。
“笛哥你就让我去吧！我嘿嘿，请你吃油爆虾。我爸妈又不管我。”
余笛顿了顿，看着眼前精致的不谙世事的小少爷，心里一紧。
蔡家夫妇是明面上的国军成员，整日奔走于事务无暇管儿子，蔡家独子蔡程昱就被他这个管家带成了一个每天乐呵呵的单纯孩子。这会局势紧张，国军马上要搞精神政策，这自家儿子还心心念要去看音乐剧，还看的是身份为共军成员的音乐剧演员的音乐剧。
余笛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，心里没来由的有一些难过。
当年龚家的孩子比蔡程昱还小得多，却早早地独立锻炼，龚老爷子就安排他来上海当卧底了。
可这个孩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了，对当前局势没有一点概念，甚至在他的偶尔熏陶下还有点亲共。
他余笛不担心这孩子会与自己反目成仇，但就怕将来有一天，蔡程昱不得已要做出选择时，回想往事，会痛苦该如何取舍。
“笛哥！这个你吃吗？”
余笛心事重重地看着蔡程昱叼着一根烤鱿鱼，缓缓摇了摇头。
“那我吃了。”
蔡程昱咧嘴，动起早就黏在串子上的嘴开始啃。
“一会表演开始了不要乱跑，我还要去办些事情，回来找你。”
落座贵宾席后，余笛左手压着蔡程昱的西装领嘱咐道。
蔡程昱心不在焉地点点头，余笛倒也不是太担心，毕竟这孩子是偶尔呆了一点，但却不好骗，大事上是靠得住的。
安顿好蔡程昱，余笛起身左右张望了下，扣好西装扣子，抽身越过人群，来到后台。
“笛哥，接到电报，情况有变，京城需要您。”
后台，原本出现在海报上的精致男人此刻穿着戏服，站在台阶上望着余笛。
“真的不能再拖了。”
余笛看着眼前矜贵修长，眼眸里却仿佛有氤氲气雾的男人，眼里的担忧更甚了些。
“您在等什么？”
眼前人不急不忙地歪了歪头，把手背在腰后，平静地等着余笛的答案。
余笛低下头，狠了狠心，“蔡家的独子......”
“舍。”
余笛心里跳了一下，倏地抬头，盯着眼前人。
他的笑容似乎从没变过，永远是淡淡地挂在嘴边；两道浓眉下的带着水汽的眼眸，透出的是永远谋划的冷漠。
他永远那么冷静，那么优雅，甚至不像个共军成员，挺直了脊背像猫一样，暴露在阳光下，却在黑夜里行走。
男人忽然笑的有些温度了出来，他缓缓走下台阶，走到那张印着他自己的脸的海报旁边，抚了抚那上面的名字。
“郑云龙”
“笛哥，你太优柔寡断了。”
“不过，我一向是好说话的。”
郑云龙转头看着他弯了弯眼睛，嘴角挑了挑，气氛似乎没方才那么紧张了。
“蔡家独子代表着国军核心势力，你要是放不下他，就把他变成共军的人。”
“只不过蔡程昱这个人，将来就不会存在了。”
“就是不知道这个心，你狠不狠的下。”